根據《意見》,凡是違反法律政策侵犯產權、不利于經濟發展的決定、判決、裁定,檢察機關都要依法監督糾正,敢于亮劍。
最高檢日前發布了《關于充分履行檢察職能加強產權司法保護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這份有22條內容的《意見》,從實體到形式,從刑事到民事,勾勒了產權保護在檢察環節的尺度和紅線。
“針對批捕、起訴、職務犯罪偵查預防、刑事訴訟監督、民事行政檢察、控告申訴檢察等各項檢察職能,《意見》都提出了加強產權保護的具體要求和工作措施,推動形成檢察環節的多元化產權保護格局。”最高檢法律政策研究室主任萬春說。
嚴把罪與非罪標準
在湖北省麻城市,以凌某等人為首的惡勢力團伙長期欺行霸市。他們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手段壟斷當地石材廢料運輸業務,強迫交易。
對于此涉嫌犯罪案件,湖北省麻城市檢察院提前介入,引導公安機關偵查取證,依法及時批準逮捕凌某等6名犯罪嫌疑人,有力打擊了不法分子囂張氣焰,凈化了企業發展環境。
近年來,檢察機關依法嚴懲黑惡勢力犯罪,對非公有制企業及非公有制經濟人士人身財產安全司法保護力度進一步加大。同時,檢察機關還突出打擊侵害產權的涉眾型經濟犯罪。
據統計,2014年1月至2016年11月份,全國檢察機關共起訴破壞金融管理秩序案件20901件41701人,金融詐騙案件37545件43613人,其中涉眾型犯罪集資詐騙案件2530件3835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件12660件28455人。
“檢察機關要以發展眼光來客觀看待和依法妥善處理改革開放以來各類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經營發展過程中存在的一些不規范問題。”萬春指出,檢察機關在辦案中要嚴格堅持“四個原則”,即罪刑法定、法不溯及既往、從舊兼從輕、疑罪從無原則,對于確屬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適用法律錯誤的錯案冤案,堅決予以糾正。
嚴格把握產權案件罪與非罪的界限標準,堅持主客觀相一致原則,避免客觀歸罪,這是檢察機關加強產權司法保護重點內容。最高檢要求,對民營企業生產、經營、融資等經濟行為,除法律、行政法規明確禁止外,不以違法犯罪對待;對于正在辦理的涉產權刑事案件,如果法律和司法解釋規定不明確、法律界限不明、罪與非罪界限不清,將不作為犯罪處理。
新發布的《意見》指出,檢察機關要加強審查批捕、起訴,確保依法、準確、及時、有效打擊侵犯產權犯罪。例如,依法懲治破壞市場經濟秩序、侵犯各類產權主體財產權的犯罪,突出打擊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集資詐騙、組織領導傳銷等涉眾型經濟犯罪,以商業賄賂、金融詐騙、虛假訴訟、強迫交易等不法手段破壞公平市場營商環境的犯罪,以及通過內幕交易、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操縱證券期貨市場等手段,嚴重損害公眾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權益的犯罪。
最高檢要求,今后,對利用公權力嚴重侵害私有產權,勾結黑惡勢力在特定經濟領域形成非法控制,受害者人數眾多,引發群體性事件等嚴重侵犯產權的犯罪案件,檢察機關將實行掛牌督辦,第一時間介入偵查,引導偵查機關全面收集固定證據,確保辦案效率和質量。
平等保護各類產權
湖南澧縣政府在出租車行業改革中發現,部分出租車存在私下轉讓經營權的現象。改革難免觸及各方利益。有的出租車車主就到縣委縣政府等地打標語、靜坐。
澧縣公安局介入后,以非法經營罪對澧縣市政宏運出租汽車中心等三家出租車公司立案偵查,并將幾個出租車車主分別以聚眾沖擊國家機關、聚眾擾亂公共場所秩序立案偵查。部分車主不服公安機關立案決定,將情況反映至澧縣檢察院。澧縣檢察院經審查并向上級檢察院匯報后,向公安機關發出要求說明立案理由通知書。此后,公安機關最終做出撤銷案件處理。
澧縣檢察院依法全面履行偵查監督職能,監督撤銷了一批不應當立案而立案的案件,有力保障了涉事出租車公司和車主的合法權益。
“從檢察機關監督公安機關撤銷涉嫌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犯罪案件的情況看,近三年來此類案件呈現出逐年下降的趨勢。”最高檢偵查監督廳副廳長韓曉峰指出,近年來,全國檢察機關特別是偵查監督部門,一直將公安機關違法動用刑事手段、插手經濟糾紛的案件作為刑事立案監督的重點,堅持做到發現一起,調查核實一起;核實一起,糾正一起。
最高檢《意見》明確,加強對刑事立案活動的監督,重點監督偵查機關以刑事手段插手經濟糾紛、選擇性執法等妨害產權平等保護的問題,加大對該立不立、不該立亂立等執法不嚴、司法不公問題的監督糾正力度。
2014年1月至2016年11月份,檢察機關共受理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不立案的涉嫌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案件9238件,經監督公安機關已立案6361件;受理公安機關不應當立案而立案的涉嫌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案件5950件,經監督公安機關已撤案5368件。
根據《意見》,通過建立涉產權犯罪案件審查逮捕質量分析評查制度,檢察機關將對逮捕后撤案、不起訴、判無罪和公安機關提請復議復核、當事人提出申訴的案件實時監控、及時分析。在嚴格依法把握起訴條件方面,檢察機關將從經濟安全、公共利益、市場秩序等方面準確認定社會危害性,綜合考慮政策調整、經營不善、市場風險等市場主體意志以外的因素,對符合不起訴條件的,依法適用不起訴。
暢通訴求表達渠道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完善產權保護制度依法保護產權的意見》明確要求,大力推進法治政府和政務誠信建設,地方各級政府及有關部門要嚴格兌現向社會及行政相對人依法作出的政策承諾,認真履行在招商引資、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等活動中與投資主體依法簽訂的各類合同,不得以政府換屆、領導人員更替等理由違約毀約。
對此,最高檢民事行政檢察廳廳長鄭新儉表示,各級檢察機關高度關注此類現象,暢通申請監督、控告舉報等救濟渠道,對于因政府毀約而形成的民事案件,通過履行檢察監督職責,監督和支持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公正審判。
在武漢晶源環境工程有限公司專利權糾紛申請執行監督案中,最高法院判決認定日本富士化水工業株式會社、華陽電業有限公司共同侵犯晶源公司發明專利火電脫硫技術,連帶賠償人民幣5016.24萬元,并按使用年限支付專利使用費,如支付遲延應按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判決生效后,富士化水、華陽公司未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晶源公司向法院申請執行。案件執行了三年多仍未收到執行款,晶源公司又向檢察機關申請執行監督。最后,檢察機關督促法院依法執行,晶源公司才順利收到執行款。
最高檢此次發布《意見》提出,依法保障各類產權主體申請監督權,暢通訴求表達渠道,依法受理歷史形成產權案件的申訴,做到有錯必糾。打造“信、訪、網、電”四位一體的訴求表達體系,為產權人尋求法律咨詢、權利救濟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服務。凡是違反法律政策侵犯產權、不利于經濟發展的決定、判決、裁定,要依法監督糾正。
“嚴禁以刑事手段插手經濟糾紛,嚴禁使用當事人的交通通訊工具、辦公設備,或者以辦案為名到發案單位吃、拿、卡、要、報,嚴禁干預涉案企業正常生產經營活動,這三個‘嚴禁’的提出,目的都是在于最大程度減少對產權主體合法權益和正常經濟活動的損害及影響。”萬春說,檢察機關還要慎重選擇辦案時機和方式,慎重使用搜查、查封、扣押、凍結、拘留、逮捕等強制性措施。
江蘇鎮江市京口區科技局原副局長貢某、句容市原副市長陳某大肆索賄受賄,在當地“小有名氣”。二人利用分管科技企業、民營企業之便,搞權錢交易毫不含糊。企業如果不送錢就拿不到項目、辦不了事。檢察機關通過及時查辦這兩起案件,有力肅清了不良影響,促進了“親”“清”政商關系形成。
2016年初,最高檢出臺了保障和促進非公經濟健康發展的18條意見,以法治思維法治方式辦理非公經濟案件。對此,最高檢反貪總局四局局長宋寒松介紹,目前,各地檢察機關與工商聯、商會、企業單位探索建立多種形式的聯系機制,幫助企業建立健全辦事流程公開、異常行為識別、廉政風險告誡等預防監督機制,提高非公企業從業人員的法律意識,增強企業利用法律保護自身合法權益的能力,形成保護非公經濟發展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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