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么個時刻,你會覺得當紅偶像的腦殘粉真多。
總有那么個時刻,你會覺得當紅偶像的腦殘粉真多。
當你想看《戰狼2》,卻又苦于它太火爆買不到票時,楊洋的粉絲們正在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惡意鎖場,生怕電影院縮減排片給《戰狼2》。
當你去看一場演出,嘉賓中恰巧有TFboys時,活動一公里外就圍滿了粉絲,而且很可能看臺上王俊凱的粉絲團正在與易烊千璽的粉絲團吵架。
不追星的人真的沒法理解粉絲的世界。
個別粉絲瘋狂的追星舉動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如今追星已變成群體性瘋狂:粉絲們可以集體在網上怒刷評論,讓愛豆上熱搜,倒逼媒體關注;愛豆到哪里,粉絲就跟到哪,追車、圍堵發布會……他們怎么了?
互聯網平臺正在助長粉絲的群體性瘋狂
個別腦殘粉做出一些出格的追星舉動,掀不起什么波瀾。可怕的是,一些互聯網平臺正在把個別行為放大,吸引更多粉絲卷入,而且還從產品設計上鼓勵粉絲們瘋狂點,再瘋狂點。
不得不說的就是微博——2016年,微博實現二次崛起,活躍用戶凈增7700萬,二、三線城市用戶占據半壁江山,四線及以下用戶占比30%。
微博實現二次崛起,正是得益于粉絲們追星。我混入了一個粉絲群,發現每天粉絲們在群里聊天的內容很簡單,給愛豆打榜、轉發評論微博,為愛豆投票,去回擊對愛豆不友好的言論。一切都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而且,微博還設計了更多讓粉絲做出瘋狂舉動的小細節。比如,關注鹿晗的超級話題#鹿晗#之后,可隨時查看鹿晗在微博上的動態:鹿晗在線還是離線,多長時間之前登陸過微博,哪些大號發了鹿晗的內容,鹿晗關注了誰。
有粉絲時刻愛豆的在線狀態,一旦圖標由灰色轉成綠色,馬上在粉絲群里通報。我在《明日之子》冠軍毛不易的粉絲群見證了這一幕:
一位粉絲通報毛不易上線了,即很可能要發微博了,數位粉絲去他主頁刷新,其他粉絲靜靜等待。沒過幾分鐘,毛不易發了微博,粉絲把新微博轉發到群里,大家一擁而上去轉評贊。沒過多久,這條微博的轉發數已經上萬,評論數8000多。
粉絲們還將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為愛豆打榜上,微博的新勢力榜單根據閱讀數、互動數、社會影響力、愛慕值四個維度評分。粉絲們每天都會比較自家愛豆和其他明星的得分,研究如何讓自家愛豆的得分超越其他人。
微博明星勢力榜的新星榜長期被《明日之子》的另一位選手孟子坤占據,毛不易的粉絲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在本周四奪回第一名,粉絲們的感覺就像自己考了第一一樣——大概,他們對待考試都沒這么上心過。
單單一個微博明星勢力榜怎么能夠,粉絲們是排行榜必打,就像游戲里做任務一樣。打完微博的榜單,還有微信公號、小程序,百度貼吧以及超級星飯團、魔飯生、派樂盟……
粉絲們找到了組織,找到了認同感。組織讓他們干嘛,他們就干嘛——去年,當知乎上出現鹿晗的負面評價,粉絲們一哄而上,把各個問題攪了個天翻地覆。
黃牛添油加醋,收入超過普通白領
互聯網讓粉絲們追星的門檻降低了,他們的瘋狂當然不只存在于線上。
過去,粉絲們獲得的信息有限,正規演出才會有他們的身影,如今動一動手指就能查詢到愛豆的全部行程,無論新聞發布會、宣傳活動粉絲們都想與偶像近距離接觸——這原本只是少量媒體有機會參與的活動。
哪里有需求,黃牛就沖向哪里。黃牛小張告訴我,他用一個明星追蹤App時刻掌握當紅流量偶像們的動態,并與一些娛樂媒體記者保持密切關系——他從娛樂媒體手里收取發布會的入場證件,再加價轉賣給粉絲。
娛樂媒體慣用的手法是,跟活動主辦方報兩個出席名額,其中一個倒賣給黃牛。黃牛們喜歡TFboys、吳亦凡、張藝興這樣的明星,票暢銷又容易賣出高價。21日,央視在北京大興星光影視園錄制《信·中國》,有王俊凱參加,黃牛從媒體手里收入場票的價格是1000元,對粉絲的報價是2000元。
在10月初的陳奕迅新專輯發布會門口,我見到了小張,這場活動他通過媒體證件帶進場了五六個人,當然這算不上豐收。他跟我說了3遍,張藝興即將在水立方有一場發布會,正在高價收媒體入場證,希望我能幫他推薦得到邀請的媒體。
他通過在一些發布會現場蹲守認識更多娛樂媒體,一些關系好的媒體連主辦方的邀請函都主動發給他。他通過公開渠道售賣入場名額,時間久了微信加了大量希望參加發布會的粉絲們,『我把活動信息發到朋友圈,就會有人來找我。』
小張告訴我,他見證過一場粉絲最瘋狂的活動,是2015年鹿晗參加的《長城》的發布會。
那場發布會中,主辦方要求參加的記者必須身份證、媒體證、名片三證齊全才可進入,可是保安攔住了真記者卻沒攔住粉絲——100多位粉絲沖進發布會的前排,占據了原本記者應該坐的位置。
那場發布會,黃牛倒賣給粉絲的票價在2000元左右。小張說,那場活動收入高的黃牛賺到了上萬塊錢。
在黃牛圈里,小張屬于中規中矩的,還有更瘋狂的事情發生。
去年5月,黃牛曾召集粉絲對鹿晗發起追車行動:
鹿晗從上海去橫店參加擇天記發布會,黃牛在朋友圈召集粉絲跟車。黃牛的車急速逼近鹿晗的車,迫使鹿晗的車停止。被逼停的鹿晗情緒激動,下車對黃牛怒吼,『又是你。』
鹿晗被氣得都要砸車了,坐在車里的粉絲這時候卻冷靜了,只是靜靜地坐著拍下了鹿晗與黃牛沖突的一幕。
『鹿晗最近不太行了。』小張對我說。他們是最能把我市場冷熱的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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