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政法工作會議1月12日至13日在北京召開,依法保護非公有制經濟產權成為會議重要議題。

此前2016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完善產權保護制度依法保護產權的意見》(下稱《意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在上述會議上強調,中央政法各單位要深入貫徹《意見》,抓緊制定務實管用的實施細則,提高運用法治方式保護產權的水平。
1月9日,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關于充分履行檢察職能加強產權司法保護的意見》,這是上述《意見》印發后,中央政法機關出臺的第三份規范性文件。同日,最高檢察院還發布了一批加強產權司法保護典型案例。
此外,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全國工商聯相關負責人近期也在密集調研非公經濟產權保護問題。21世紀經濟報道了解,各地檢察機關也遵循產權保護理念,妥善處置了一批非公經濟刑事案件。
目前,最高法院尚未發布哪些侵害企業產權的錯案冤案進入了甄別糾正視野。“結合我國審判監督程序的特點,相關工作需要極其慎重,在當地黨委的統籌協調下進行,但既然工作目標已經確定,待有工作成果時一定會向社會公布。”北京一名刑法學者說。
妥善處理歷史案件 孟建柱在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強調,對改革開放以來各類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因經營不規范引發的問題,要以歷史和發展眼光予以對待,嚴格遵循法不溯及既往、罪刑法定、從舊兼從輕等原則公正處理。
在1月16日舉行的完善企業產權界定標準研討會上,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朱巍說,“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一批政府官員冒著很大風險下海經商,為了規避政策和丟掉飯碗的風險,所以產生了很多‘紅帽子企業’或者掛靠企業”。
“目前國內有幾家知名企業都是從這種身份中走出的,不能用現在嚴格、明晰的公司法律去要求二十多年前的狀況,應該給這些企業以機會。”朱巍說。
2016年8月25日,山西棲鳳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姜福祥被以貪污罪、挪用公款罪判刑20年。棲鳳實業公司即是一家“紅帽子”公司,其前身為山西省寧武縣房地產開發公司。“法院判決中的重要依據是棲鳳實業公司的工商登記顯示其為國有企業,但法院判決中也沒有國有出資的證據。”姜福祥辯護律師、北京京師律師事務所龐理鵬說。
湖南省工商聯黨組書記湯新華近日表示,中央產權保護意見發布后,湖南省部分非公經濟人士呼吁準備把握對歷史“原罪”處理的政策。對于民營企業經營過程中存在的不規范問題,“不能一概而論稱之為‘罪’,主張對一些因法律政策不健全而存在的不規范行為,不能因此后的法律政策調整和完善而稱之為‘罪’。”湯新華說。
研討會上,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劉計劃說,“依法妥善處理歷史形成的產權案件,是一項法律性、政策性很強的審判工作。歷史形成的產權案件往往時間跨度較長、形成原因復雜。妥善處理此類案件既有嚴格的法律性,又有嚴肅的政策性。”
減少辦案對企業生產經營的影響 中央產權保護意見剛剛公布,最高法院副院長景漢朝即于2016年11月27日至12月2日到廣東、湖南展開調研,在此之前的11月25日,最高檢察院也在湖南省召開了專題座談會。
孟建柱在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強調,要樹立謙抑理念、審慎理念、善意理念,對辦案活動給涉案企業可能產生的經濟影響進行分析評估,在嚴格依法辦事前提下,盡量采取對企業正常生產經營影響較小的辦案方式,嚴格區分經濟糾紛與經濟犯罪、企業正當融資與非法集資等界限,嚴防刑事執法介入經濟糾紛,防止超標的、超范圍查封、扣押、凍結涉案企業財產,努力以較小成本取得較好效果。
這樣的理念正在得到踐行。江西省檢察院一名工作人員介紹,該院在辦理江西省國土廳原副廳長李江華涉嫌受賄案中,對涉嫌行賄的一名民營企業董事長改變了拘留強制措施,予以取保候審。“讓他如期參加了其公司投資1.5億元的高爐磷酸項目論證匯報會,支持和保護了企業發展。”他說。
湖北省一家市級檢察院人士也介紹,該院在辦理一起當地大型民營企業涉嫌單位行賄罪案件時,雖然對該公司法定代表人和一名副總經理同時進行了立案偵查,但只拘傳了副總經理,“讓法定代表人能在公司主持大局”。
“辦案人員還加快辦案進度,在完成固定證據后對這名副總經理進行了取保候審,目前這家公司正在準備上市事宜。”他說。
最高檢察院1月9日發布的《關于充分履行檢察職能加強產權司法保護的意見》規定,對于涉嫌犯罪的各類產權主體主動配合調查,認罪態度好,犯罪情節較輕,且沒有社會危險性的,一律不采取拘留、逮捕、指定居所監視居住等強制措施。
上述意見還要求,對于不涉案的款物、賬戶,包括企業生產經營資料、涉案人員近親屬的合法財產等,一律不查封、扣押、凍結。對于涉及企業和投資、生產、經營者、科技創新人員犯罪的舉報,經查證失實的,及時澄清事實。
據《法制日報》報道,法院在采取不影響企業正常生產經營的保全措施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北京市順義區法院在辦理一起案件時,查封了某公司的機器設備,但是并沒有限制公司使用被查封設備。在此狀態下,該公司利用被查封的設備繼續生產、銷售產品,幾個月后得以盈利。